次日早膳後
江清檸漫步至府門處,兩個小廝上前攔住她的去路,「王妃,王爺有令,未經王爺允許不可擅自出府。」
她這是被監禁了嗎?想必蕭慕池定是怕她與江臨安和太子串通一氣。
小廝也是聽命行事,她不為難他們,那就另闢蹊徑。
「走吧!」
江清檸跟身邊陪同的芸香說完,轉身沿着王府內牆走去,這王府實在是太大了,被當個姦細養在雨竹苑,哪裡都不曾轉過。
「王妃,我們還是回去吧,萬一被王爺看到了……」芸香在一旁善意提醒着。
王爺現在視王妃為眼中釘肉中刺,王妃若再不收斂些,她真怕王爺會對王妃出手。
「怕什麼!」
江清檸繼續朝前走去。
府邸布局規整,瓊樓玉宇,盡顯王者氣派。園林精緻,雖已深秋,但亭台樓閣之間一片片翠竹鋪灑着生機盎然的景象。腦海中浮現四個字奢華,舒適!
走到一處院牆處,江清檸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朝外扔了出去。
「誰?」
就在她拍着手上細碎渣塵的瞬間,牆外傳來急促的聲音,緊接着便飛進來四個黑衣侍衛,警覺地看着江清檸。
她的本意也是想看看牆外是否有看守,果不其然,好在她沒有冒冒失失直接翻牆而出。若是如此,定會被當成真姦細打斷腿。
她雙手抱胸,假意露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這地方又沒有門,你們守在這裡做什麼?」
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專門為她設立的,還是王府本身就守衛森嚴?
「屬下聽令王爺!王妃若無其他事,屬下便出去守衛了。」
江清檸點了點頭,四個侍衛一躍翻出牆外。
主僕二人又繼續朝前走去。
「汪汪汪!」
幾聲狗吠傳來,江清檸走近了看,原來是一隻小狗正直勾勾地看着來人,守護着它的一畝三分地,生怕旁人闖入它的領地一般。
「乖,姐姐不搶你吃的!」江清檸朝目光猙獰的小狗狗拋了個媚眼。
「王妃你這是在和狗說話嗎?」芸香被江清檸的話逗笑了。
「對啊!」江清檸不以為意地說著,「它可是人類忠實的朋友。」
她又靠近了兩分。
她關注的是牆根下那個狗洞,這是否可以成為她通往外界之路嗎?遠看有點小,小孩子通過尚且不在話下,她要是鑽過去是不是條件不太夠?
芸香看江清檸又走近兩分,忙上前拉住她,「王妃你要做什麼?」
「別拉我,我試試能不能鑽過去。」
哎,她竟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可憐,可悲,可嘆……
「王妃你怎麼能……」芸香心裏揣着一萬個為什麼,王妃怎麼會有如此之舉,莫非是中邪了?
「汪汪汪!」旁邊的小狗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嚇得江清檸一個激靈,她連忙後退數步,輕撫了下心口。
「拜託,姐姐我是不會侵佔你領地的。」
只見,那隻小狗四條腿狠狠地做抓地動作,眼神凶神惡煞地看着江清檸,齜牙咧嘴地不斷向她示威。
芸香上前忙拉住江清檸的衣襟向後走。
「大哥算你狠,你消消氣,地盤給你,我走就是!」江清檸杏目圓睜,慌忙擺着手一步步後退着,惹不起咱總是躲得起吧。
這狗多少有點蕭慕池的性子!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王妃,我們還是回雨竹苑吧,奴婢還是怕!」芸香說。
江清檸看了一眼膽小如鼠的芸香,這丫頭逆來順受慣了,膽小怕事的性子長久壓抑而成,短時間內很難做出改變。
「走吧!」
「王妃剛才是管那隻狗叫大哥嗎?還是奴婢聽錯了?」
「沒聽錯,就是叫它大哥!」
芸香頓時瞪大一雙圓球一樣的眼睛,完全不可思議地看着江清檸。
這要是被旁人知道王妃管一隻狗叫大哥,她家王妃定會被毫不留情地鄙視。
江清檸看着這丫頭一臉單純的樣子,淡淡一笑,「一個稱呼而已,你不懂!」
令江清檸苦惱不已的是,她若是留在王府,不是被蕭慕池折騰死,就是會被要求陪葬。她現在哪怕不要銀子,逃離王府也是困難重重。
這彷彿就是死局!
……
江清檸繞着王府轉了一圈後,向雨竹苑走去。
一路上,有些小丫鬟見到江清檸直接選擇繞行,那樣子就像是見到瘟神一般,唯恐避之而不及。
再往前走,更是有四五個年長的嬤嬤和丫鬟在肆無忌憚地議論,說是議論,實則是有意說給江清檸聽。
「不得王爺寵愛,還在王府里大搖大擺地走着。」
「誰說不是呢,你看這神氣十足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王爺的心尖寵呢!」
「還是別說了,她正朝這邊走了過來!」張嬤嬤順着江清檸走來的方向看去,撇了撇嘴,提醒着旁人。
「嘖嘖嘖,落敗的鳳凰不如雞,她還真以為她是哪根蔥啊?成婚那日王爺是要她死的,沒想到人家命大。」劉嬤嬤無不鄙夷地說到。
江清檸唇角泛起陣陣冷意。
王府上下都是看他蕭慕池的眼色行事,一個個拜高踩低,狗眼看人低。
她的臭名聲早已響徹大禹國整個京城,眾人皆知她不受寵愛。
嬤嬤和丫鬟們說完就想若無其事地離開。
「站住!」
幾個人頓住腳步,紛紛轉身不屑一顧地看着江清檸,為首的張嬤嬤不咸不淡地問道,「敢問王妃是有什麼事嗎?」
「有事?」江清檸一手環腰,另一隻手的食指抵着下巴,一臉思索狀,「本王妃當然有事!你們是在議論本王妃嗎?」
幾個嬤嬤不作聲。
江清檸走過去,圍着嬤嬤和丫鬟轉了一圈。
「其一,罔顧尊卑有別,見到本王妃不行禮。其二,本王妃問話,你幾人置若罔聞,默不作聲。
其三,背後議主,不知禮教,言行惡劣,對本王妃諸多非議。你們說,本王妃是將你們亂棍打死扔去亂葬崗,還是直接來一個五馬分屍?」
張嬤嬤站了出來,挺直腰桿說道,「眾人都知王妃與王爺是仇敵,我們都是效忠於王爺!」
「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奴婢,本王妃問你,如此對待本王妃是王爺給你們的權利,還是王爺授意你們這樣做的?」
「這,」張嬤嬤低下了頭,沉寂片刻道,「是老奴自己的意思。」
「好,很好!」江清檸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