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
一聲悲鳴,眼淚唰唰流了下來,喬玉嬋掙扎着要從王多福懷裡蹦過去。
昏暗的節能白熾燈下,張大山直挺挺躺在床上動也不動,兩眼翻白,口中滿是泡沫,面部紫黑。
看上去已經死了多時。
不過,王多福卻聽見了輕微的心跳聲。
「嫂子別急,大山哥還活着。」
說著,來到床邊,將喬玉嬋放在床上,抓起張大山的手腕,號起脈來。
喬玉嬋雖然不太信王多福說的,但還是期待奇蹟出現,一邊抹眼淚,一邊靜靜的等着。
好一會,
王多福神情一怔,鬆開了張大山的手腕。
見號脈完成,喬玉嬋急忙問道「你大山哥怎麼樣?」
「大山哥沒事,是羊癲瘋,估計是剛才被劉二狗刺激了。」
王多福說著,拿出身上銀針,在張大山腦部百會、人中等穴進行針刺。
聽到是羊癲瘋,喬玉嬋安下心來。
同時慶幸身邊有王多福幫忙,若是只有她一個人,遇見這情況真是一點辦法沒有了。
羊癲瘋這種病說嚴重也不嚴重,很多人都有,一般不會死人,但就怕萬一。
王多福有了鐵拐李的傳承,已經可以稱作神醫了。
幾針下去,張大山就醒了過來。
如果運起內氣扎針,能完全根治,但剛才給喬玉嬋排毒已經耗費完全,現在一滴內氣也沒有了。
張大山兩臉顴骨凸起躺在床上,深深的吸了口氣,「我還活着?」
「大山你沒事吧?」
「大山哥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喬玉嬋和王多福湊到張大山跟前問候着。
「我,我沒事。」消瘦的張大山轉動了下眼珠,看向二人,虛弱的道「玉蟬,多福,劉二狗沒把你們怎麼樣吧?」
他本來挺壯的,可是癱瘓後,隨着求生欲的降低,越來越瘦。
喬玉嬋搖了搖頭,偷偷抹了把眼淚。
「大山哥,我和嫂子沒事,那劉二狗已經被我打斷了腿,不用怕他。」王多福笑着道。
張大山點了點頭,臉上滿是落寞。
「哎,我真是沒用,保護不了你們,還被氣發了羊癲瘋。」
「大山哥,以後我來保護你和嫂子,現在我有神仙傳承,很厲害的。」
對於得到神仙傳承,王多福並不想去隱瞞,二人在他心裏已經是親人,可也正因為是把他們當親人,在對嫂子感情上,顯得很矛盾。
張大山和喬玉嬋聽後笑了笑,終究還是個孩子。
「那好,以後我和你嫂子就靠你了。」
「放心吧大山哥,我肯定能**,讓你跟嫂子過上好生活。」
王多福語氣十分認真,他是真的想報答他們。
喬玉嬋心裏暖暖的,一直把王多福當小弟,現在自己愛護的弟弟終於長大了,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道
「嗯,我們多福肯定行的,好了,快回去休息吧。」
「好吧,大山哥我明天再來看你。」
王多福說完,站起身來。
喬玉嬋將他送到了門口,本想送到家的,但腳還沒好,被王多福拒絕了。
此刻,張大山躺在床上,望着只有五瓦的白熾燈,心緒恍惚。
今晚的事讓他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能再拖累玉蟬了!
打定主意,張大山對着門口喊了一聲,「玉蟬,進來一下。」
喬玉嬋正在收拾亂七糟八的堂屋,和清除血跡。
聽到張大山的喊聲,踱步走了進來,在床邊坐下。
「怎麼了大山?」
這時,王多福剛好回到房間,聽力變好後,很自然就聽了隔壁嫂子的聲音。
兩家的卧室只隔了一堵牆,這堵牆也是外面共用的院牆。
「玉蟬,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大山,你怎麼又說這話,離婚和拉幫套我絕不同意。」
聽到這話,王多福內心十分震驚。
大山哥不要嫂子了?
這怎麼行。
如果他們兩人離婚,嫂子肯定會離開這落後的泉水村,那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可要是拉幫套,雖然有個男人進來幫忙幹活,但作為補償,嫂子就要陪睡,這更不行啊。
嫂子這麼好,怎麼能便宜別人呢!
怎麼辦?
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王多福握緊了手中的導盲杖,不停的摩挲。
這時,大山哥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玉蟬我知道你放不下我,可是你嫁給我這十年,恩情早就還完了。」
「都怪我自己不爭氣,沒能讓你生個一兒半女,林場又發生意外,把我的根徹底毀了,還成了個癱子,你跟着我,後半生一直都會守活寡啊,要是老了可怎麼辦。」
大山哥說著嗚咽了起來。
王多福有些失神,摸索着床緩緩坐下。
怪不得剛才號脈時,大山哥下焦脈象有異,根本感覺不到那東西。
以前王多福也跟張大山號過脈,不過醫術不到家,發現不了什麼,現在有了藥王傳承,醫術直線上升,今天一下就感覺到了張大山那方面的異常。
村裡人都說嫂子是不下蛋的母雞,現在聽大山哥的意思,是以前就不太行啊。
「大山,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輩子,不管以後的日子有多苦,我都不會離開你,還有多福。」
喬玉嬋說完,站起身來又踱步走了出去,她還要繼續收拾堂屋。
「玉蟬,你聽我給你說啊!」
張大山有些急,可全身癱瘓沒有一點辦法,當喬玉嬋關上門後,他才嘀咕起來。
「我還沒說要找誰拉幫套你就跑,多福雖然瞎了,好在人年輕老實啊。」
什麼?是我?
大山哥,你…也太好了吧!
王多福的心情像坐過山車,想起剛才喬玉嬋強烈拒絕的態度,心中頓時泛起了苦澀。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是該支持張大山的決定呢,還是該反對。
張大山選王多福自然是有私心的,當然更多還是為了喬玉嬋好,其實也是為王多福好。
在他看來,王多福一個瞎子,有哪個女人願意嫁啊。
這個法子是最合適的,雖然傷面子,傷就傷吧,以前拉幫套的人多得去了。
翌日
雞公剛打鳴,王多福就被猛烈的拍門聲吵醒。
「多福,快開門啊,多福。」
王多福昏沉的腦袋有些立不起來,糾結了一晚上,才睡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喬玉嬋的呼喊。
嫂子?
難道劉二狗來了?王多福內心一沉。
想到這裡,猛地爬了起來,衣服都沒來得急穿,全身只有條小褲子。
今天非宰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