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吧。」
那姑娘很感激的對我說了聲「謝謝。」
飯桌上很是安靜,唯有小孩子扒飯的聲響。
大抵是知曉我無法說話。
可我還是很想和別人交流,畢竟已經有整整一年無人與我共食。
我在小本子上寫到「你們叫什麼名?」
「我們都姓楊,我叫楊兆,我的女兒叫楊再娣。」
活了大半歲數的我當然知曉這小孩的名是個什麼意思。
我們就這樣聊了許久。
許是很久都沒有在家中這般交流,竟然讓我有些格外留念。
直到楊兆的婆婆電話傳來。
「你個死賠錢貨,去哪鬼混了,志雲回來了還不快回來伺候你男人……」楊兆這才止了話語,緩緩道「好。」
「去吧,有事可以來找我幫忙。」
許是知曉要回到那個家,再娣突然哭鬧起來,哭喊着「媽媽我不要回家,奶奶她討厭…」見狀,楊兆突然捂住了女兒的嘴。
「再娣,不可在這大聲說話,給奶奶聽見了就不好了。」
這奶奶說的是她的親奶奶。
若是被她親奶奶聽見,指不定還要怎麼折騰人呢。
我輕嘆一口氣,在紙條上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遞給了楊兆。
我對楊兆這個陌生人如此好,不僅是因為這一年的孤獨。
更多的是一個過來女性對於年輕一輩的憐惜。
我比之楊兆幸運太多。
因為種種原因,我避開了派遣下放,並且靠着自己成為了家裡唯一一個上大學的女性。
我亦是在大學裏認識了我的先生,亦是我那老頭子。
在那個時代儘管女性在政策上得到公正,但是女性卻得不到世俗的認可。
這點,我很感激我的父母和先生。
他們在面對眾人的吐沫,對於我選擇學業而非嫁人的行為進行批判時,依然堅定的站在我這邊。
種種讓我不得不憐惜每一個被命運扼住喉嚨的女孩。
楊兆就是那個女孩。
楊兆是她婆婆買來給楊志雲傳宗接代的媳婦,那時候楊家還很窮,住在農村。
她十九歲時生下了再娣。
三年過去了,肚子再未能有動靜。
母女倆的生活處境可想而知。
楊兆的丈夫把外面的女人肚子給搞大了。
據說很有可能是個男孩。
彼時,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與楊兆在菜市場挑豬蹄。
今天,她的婆婆要親自下廚,給那個女人燉蹄花湯。
我不由地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