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卻只是低笑了一聲,「嗯,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只是聽到他這聲低笑,我忽然覺得臉上有點兒熱,不想被發現,於是我主動轉移了話題,「你受傷了,我幫你上個葯吧。」
他聞言卻用十分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我這極其簡陋的房間,而後挑眉帶着幾分揶揄的問道,「你確定你這裡有葯么?」
對此,我表示不服,於是轉身就去柜子里翻找出了一瓶葯放在了他面前,「怎麼沒有?你看,這可是上好的金瘡葯!」
他盯着我手中的金瘡葯看了片刻,然後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的說道,「這是京城仁濟葯堂的金瘡葯……不過我記得,這個瓶子是他家五年前用的,你這個……是什麼時候的葯?」
我呆了一下,然後看着這瓶葯陷入了沉思……好吧,我想起來了,這好像就是五年前的時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腿上被石子划了好大一個傷口,嬤嬤們嚇壞了,然後才去為我求了這葯。
見我獃獃的看着那瓶葯不說話,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不逗你了,我身上帶着金瘡葯呢。」
陸少辭的傷是在背上,於是我接過藥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那你脫衣服吧!」
陸少辭默了一下,然後跟我灼灼的目光對視了片刻,忽然有些無奈道,「……我突然後悔了行不行?」
當然……不行!
最後經過協商,我們雙方各退一步,我先去外面打水,然後他在屋裡脫衣服。
對此我還是有些遺憾的……陸少辭是我見到的第一個男人,我雖知曉男人和女人是有所不同的,但是到底是哪裡不同,我還挺想親眼看上一看的。
而等我打了水回來,陸少辭雖說也算脫了衣服,卻也只是露出了他受傷的那一小塊兒皮膚罷了,所以我到底也沒能親眼看看他與我到底有什麼不同。
對於處理傷口這件事,我以前看嬤嬤們給我處理過,所以雖然做的磕磕絆絆的,但對我來說也不算太難。
我一面幫他清洗着傷口,一面問他,「你是來刺殺我父皇的么?」
這十六年里,我也沒少聽外面的宮人們喊着抓刺客,而每次嬤嬤們都說,那是來刺殺父皇的人,所以我想,陸少辭或許也是。
他的聲音有些不穩,大概是疼的,不過一開口卻還是不太正經的語氣,「如果我說是呢?你可要將我交出去?」
我有些奇怪道,「我為什麼要將你交出去?你是去刺殺父皇的,又不是來刺殺我的。」
陸少辭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後語氣中帶着幾分探究的說道,「我聽你叫他父皇,還以為你對他並無怨恨呢。」
我想了想,答道,「嬤嬤們告訴我要叫他父皇,那我就叫了,這只是個稱呼而已,並無別的意思。
至於怨恨……書中說,會有怨恨,那多半是因為有期待,可我從未對他有過什麼期待,所以要說怨恨,我也的確沒有的。」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說不清的意味,「你這宮裡的嬤嬤,倒是把你教的很好,我原以為……」
「原以為什麼?」我有些好奇,「所以你以前就知道我?還曾對我有過什麼猜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