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檸被手機閃光燈晃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就是被他欺在身下。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求穩,說「既然我跟你媽之間,你向著我,溫遠輝的事情你幫不幫我?」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說「怎麼幫?」
「我姑姑應該很快會告溫遠輝。」
沈煜見她額頭上起了汗,只覺得她這副狀態異常妖媚,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
其實,他就猜到,她來找他,目的不純。什麼時候不提,偏偏這會兒提,是知道他這會兒的思緒薄弱得厲害。
「我姑姑會告溫遠輝,我希望她,能勝訴。」阮檸繼續說。
沈煜說「你的意思都這麼明顯了,我還能不答應?會讓你姑姑勝訴的。」
阮檸其實有些驚訝,他可以答應得這麼爽快。作為補償,她也更加配合他。
這一次鬧得極其凶,阮檸很快睡著了。
沈煜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着她的背,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天,他又提前醒來。曠了半個月,顯然不是一次能夠結束的。
阮檸半睡半醒間醒來,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醒了?」沈煜撐在她身上看着她。
「嗯。」她開口時,喉嚨乾澀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他頓了頓,起身給她拿了杯水,看她喝完,接過杯子放到一邊,又覆身而上。
阮檸往床邊一看,她送的生日禮物,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
反正她以後,絕對不會再買盲盒。
等到結束,倒是還在上班點之前,沈煜很快起身上衣服,西裝革履。
他把阮檸也帶去了公司,兩個人下車的時候,正好和江吟撞上了。
沈煜對江吟很冷淡,看都不看她,就帶着阮檸進了辦公樓。
阮檸大部分時候都在沈煜辦公室待着,一直到上洗手間的時候,才跟江吟撞上。
江吟意味深長的看了她兩眼,「喬老師。」
「嗯。」她冷冷淡淡。
「我打算重新追求沈煜了。」她說。
阮檸說「是嗎?」
「我很奇怪,你一在,他就半點不搭理我。」江吟似笑非笑說,「可是你不在的時候,他會對着我擺黑臉,卻不會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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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檸說「那說明在他眼裡,起碼知道,我才是合法的那位。」
江吟說「可是我有種感覺,他是在故意氣我。喬老師,如果有一天,他跟你分手,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感情罷了。」
屬於她的?
阮檸抬抬眼皮,語調微冷「沒必要把當小-三,說到為愛奮不顧身的地步。」
江吟笑了笑,說「我每天都想得到他,想到發瘋,是不是小-三的身份,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只要他的心,他的錢和地位,我通通不在乎。而你,霸着他分明是因為那些身外物。」
阮檸聽不得這些矯情的東西,沈煜明明有錢有地位,她說不在乎難道就會沒有了么?顯然不會,她只不過是說的好聽。
「我認識沈煜的時候,你是不知道他多可憐,他不跟任何人交流,酗酒嚴重,喬老師,我費了很大的功夫讓他慢慢不自閉了,所以你沒有資格霸佔我的位置。」
阮檸頓了好一會兒,沒有再理會她,而是轉身就走。
江吟心不在焉的說「聽說你最近,忙着請律師搜集證據,起訴我爸?」
「有這麼回事。」阮檸說。
江吟說「喬老師,我爸說,叫我別擔心,他有人護着,出不了什麼事的。」
阮檸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的走了。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沈煜已經回來了,說「上個洗手間怎麼要那麼久?」
阮檸直接道「在洗手間碰到江吟了,跟她聊了一會兒。她說,她打算重新追求你。」
沈煜頓了一下,不太耐煩道「你別理她,都分手多久了。」
阮檸心不在焉的問「溫遠輝的事情,你真的會幫我吧?」
沈煜道「已經給我爸打過電話了,奚家的律師團隊不會出手,你讓你姑姑找你們自家律師就行。奚家不出手,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阮檸覺得自己這一趟不算白來,不管怎麼樣,喬英芝這口氣她都得幫忙出的。
即便回國又是將近十個小時的路喬,她也覺得沒有那麼難熬了。
阮檸把沈煜幫忙的事情告訴了喬英芝。
後者到這會兒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有點擔心,「你婆婆向著江吟,肯定跟阿行那邊有點牽扯的,他真這麼乾脆答應你了?」
「反正他是這麼說。」
喬英芝道「那他還算清醒,還知道誰是他老婆。要是連他也向著外人,這婚倒不如離了算了。」
阮檸愣了愣,倒是沒想到她能這麼乾脆利落的把離婚的事情給說出口。畢竟之前,她嫁給沈煜,也是她在當中推波助瀾的。
「你是覺得,當時沈煜有女朋友,我也要想讓你嫁給他,很奇怪是不是?」喬英芝嘆口氣說,「那是姑姑有種直覺,他們走不遠的。既然走不遠,倒不如讓你去拼一把,畢竟奚家條件好,你婆婆那會兒對你也不錯,沒婆媳矛盾的生活很難得的。姑姑是勢利眼,但也不可能把你往火坑裡推。」
她頓一頓,自嘲道,「姑姑沒孩子,也不會做人,才讓你覺得姑姑都是為了利益才做的這一切。可是今朝……你是我哥哥的孩子,咱們血脈相連,我又怎麼可能不在意你?」
阮檸複雜的看了她兩眼,最後到底是把她摟進懷裡,喬英芝有點僵硬,忍不住紅了眼眶。
阮檸說「怎麼不想方設法要個孩子呢?」
「你姑父不願意。」喬英芝嘆口氣,「結婚你姑父就是不願意的,其實他沒愛過我,也從來沒有碰過我。他年輕那會兒,冷得很,姑姑偏偏喜歡這一款,非要嫁給他。」
「後悔么?」
喬英芝笑了笑,無所謂的說「沒什麼可後悔的,這就是命。但是你的婚姻不幸福,姑姑還是希望你,重新找一個。我不後悔是不後悔,但苦也很苦,不想你也這麼苦。」
她又說,「不過暫時看來,他也沒有那麼差。」
阮檸這邊證據和律師都找的差不多了,就動手準備起起訴溫遠輝的事情。
官司的事情還沒有真正開始,喬英芝倒是跟奚母在奢侈品店裡撞上過一回。喬英芝對奚母是各種陰陽怪氣,奚母忍耐幾番,也忍不住當場變了臉,冷笑着說「和你這樣的人當親家,你以為我願意?」
喬英芝道「大家都知道你不願意了,誰不知道你如今一直在扶持阿行的前女友的父親,我們家今朝有你這樣的婆婆才委屈呢,一副多心疼她的樣子,背地裡卻凈是搞些幫小-三的事情。」
奚母這會兒是火氣上身,剎也剎不住車了,說「說到底還不是今朝籠絡不了阿行的心,不然我還會幫着外人?」
這事情聽到的人不少,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
阮檸很快又論為a市的談資。
只不過礙於奚母的面子,沒有人敢亂說,只不過大家心照不宣。
阮檸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因為隔天奚國山來道歉,說奚母偏激了,說的是氣話,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喬英芝一激,她恐怕徹底向著溫遠輝了。
只是阮檸覺得,哪怕沒有喬英芝這一激,她也是向著溫遠輝的,不過是礙於對她的愧疚,沒有那麼明顯罷了。
阮檸自然也不會去找奚母,她對她同樣心寒。
後來她跟律師在咖啡店聯繫時,跟奚母撞上,也沒有主動跟她打招呼。
反而是奚母回頭看了她好幾眼,喊了她一句「今朝。」
阮檸像是沒聽見一樣,拉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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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母看着離開的阮檸,重重的嘆了口氣。
那天她說話確實心直口快了些,只不過其實也不是完全不佔理。阮檸長得好,身材也好,男人怎麼可能不愛這樣的身材,她是覺得阮檸跟自己兒子這樣疏遠,她是不夠上心的。
明明有的時候,沈煜也會主動問阮檸的事,眼看着都是有機會的,到頭來還是這樣子。
反而江吟那主動的態度,讓她感覺到自己兒子被珍視了。
奚母心疼誰,都比不上心疼自己的兒子。
而且,江吟會來事,自己兒子跟她之前也確實很好。
「要不要上去再打聲招呼?」旁邊的朋友打圓場道,「今朝應該是沒有聽見。」
「算了,溫遠輝的事情上我沒有幫她,她心裏到底是有氣的。」奚母多少也有點遺憾,道,「其實今朝也是個好孩子,我也知道我這次做的有不對的地方,或許她跟阿行,還是沒有緣分,白白浪費了小半年時間。」
朋友沒有再發表任何言論,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嘴。
阮檸也是幾天以後,才知道自己找的律師跟徐斯言是朋友。
她去了張律師的工作室,看到徐斯言進來的時候,愣了一下。
「我也是他的客戶。」徐斯言的視線在阮檸臉上逗留了一會兒,很直觀的感覺到她瘦了。
這一瘦,讓他心裏隱隱作痛。
阮檸對着他笑了一下,以為他會處理正事的,結果他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約你吃飯,都約不到的。」徐斯言調侃道。
「有點忙,下次一定。」阮檸說,「我學生最近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放心,葉晨曦很能吃苦,也很上進,是個好孩子。」徐斯言偏過頭溫柔的看着她,「我阿姨,確實過分了。」
「看角度。」阮檸說,「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她只是覺得幫助溫遠輝,從長期來看,更加划算。而且,我姑姑給她留下的印象,確實不好。她潛意識裡就是覺得,溫遠輝落在我姑姑手裡,會很慘。」
徐斯言道「無非是我阿姨沒真正把你當家人,嚴格說起來,大概還是阿行的想法吧?我阿姨,只不過是跟着他的心思辦事。」
阮檸沉默,隨後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熱茶。
熱氣熏得她睜不開眼睛。
徐斯言盯着她的側臉,想上去替她整理已經亂了的髮絲,只不過不合情理,還是忍住了。他喉結滾動了下,想起她也有青春陽光的時候。
其實阮檸有今天,他也有責任。
但凡他稍微給她點回應,她又怎麼會看上,跟他有幾分相似的沈煜?
明明他們,認識的更早。
徐斯言的思緒飄遠了,想起阮檸剛剛追他的那一年。
那種愛意,真的不用細看,隨意一掃,就清清楚楚。
那會兒,她用手撐着腦袋,看着坐在她旁邊的他,不太滿意的說「徐同學,你為什麼教別人題目,不肯教我啊。」
徐斯言說的是「因為你給我造成了困擾。」
很冷淡,一般人估計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其實問題並不在困擾這件事情上,是因為她一靠近,他會緊張會有不好的念頭,男人在青春期,所有對異性的想法,都很不堪。
他肖想過阮檸,在他的房間,他的床上,在車上,甚至在教室,他都想過,他在所有場景下,把她弄哭。
只不過這跟他從小被灌輸的三觀相悖,他從小就被告知門當戶對的重要性,所以他在這種矛盾之下,一邊吊著阮檸,一邊又無數次拒絕她,看着她痛苦。
他故意透露給阮檸他要考什麼大學什麼專業,想把她控制在身邊。而如他所願,大學裏,她的視線還是離不開他。
說實話,大一看見阮檸出現在他視野里時,他很開心,甚至比後來拿了國獎,比生意上賺一大筆錢,還要讓他開心。
從一進去,他就打聽到了她所有的消息。
徐斯言截胡了所有送到阮檸身邊的情書,在朋友面前,卻從來都否認和她的關係。他很糾結,不知道自己為了阮檸,跟母親作對,值不值得。
一直到後來,阮檸的身邊黏上了沈煜。
然後他看見他在寢室樓下纏着阮檸接吻,並且蹙眉警告阮檸不準收情書,學長學弟都不行。
阮檸面色冷淡,說「你該回去了。」
沈煜說「你得聽進去,我就從來不加女生微信,誰問我我都說我有主了。」
阮檸說「回去吧。」
「阮檸,我服了你了,你怎麼從來都不會捨不得我的。」沈煜低頭看着她說,「我不走就算是想跟你多呆一會兒,你可真是一個大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