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
還這麼小,這麼秀氣。
「誒,你去哪裡啊?」
沒理會蕭月的呼喊,我快步溜到冰河邊,掬了一把清水洗臉。
呼,好冷啊。
冰河如鏡,照出了我此刻的模樣。
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面容白嫩甜美,只因年紀幼小,雖有幾分麗色,仍掩不住稚氣。
「誒呀,這是哪個不知羞的小姑娘在冰河邊臭美啊!」
蕭月兩手叉腰,笑吟吟地看着我。
「師妹,想臭美了只管問姐姐要銅鏡,在這裡照鏡子多冷啊。」
我抿緊了唇,臉上不禁微微發燙。
「快去採藥吧,再耽擱可采不到木葵了。」
「好好好,你去東邊,我去西邊。」
我點點頭,背起背簍往東邊走。
天山的雪終年不化,卻仍有草木頑強生長。
將布滿絨毛的木葵捧在手心,我不禁多了幾分好奇。
前世我在天山學藝,不過一月便匆匆下了山,連這種草藥的藥性都說不出大概。
只知道它黃昏時開花,日落後枯萎。
「真是短暫的一生啊。」
我嘆了一口氣,將木葵放進背簍。
還好它不會說話,不然也得笑我。
同樣是短暫的一生,它到死都還是乾乾淨淨。
不像我,一顆心千瘡百孔。
天慢慢地黑了下來,寒風也愈發凜冽。
我往手裡呵一口熱氣,暖了暖冰涼的小臉。
差不多可以回去了,不知道師姐采了多少木葵。
我往西邊一瞥。
嶙峋的怪石旁,蜿蜒出一道血跡。
底下的木葵,也染上幾滴暗紅。
我皺着眉,抓緊了背簍的肩帶。
濃郁的血腥氣里,我嗅到了若有若無的沉香。
不必去翻,我就知道。
印子畫在這裡,而且,身負重傷。
我冷冷一笑。
是了,我和他的孽緣。
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前世,我就是在這裡救了他。
還不顧父兄的勸阻,放下了天山的修行,同他回京。
想起回京後發生的種種,我恨得咬緊了牙。
此時此刻,荒郊野嶺。
前世我救過他,也知道他的要害在哪裡。
只需要……寒風呼嘯着捲起我的長髮,也帶出了一絲新鮮的血味。
「師妹,回去吃飯啦!」
遙遙傳來少女的呼喚。
我應了一聲,咽下了帶血的唾液。
轉身就走。
重生既然是上天賜予我的機緣。
那我也不會辜負它的好意,平端作惡。
上一世的恩仇我不會代入這一世。
所以印子畫,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