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陸寧沖趴在我的床邊。
感受到我的動靜,他猛地抬頭看向我,眼底全是紅血絲,「老婆。」
他身上還穿着黑色的西裝禮服,整個人有種頹廢的美。
「他呢?」
陸寧沖臉色漸漸灰敗,自嘲地笑了一聲,「高位截癱,你感動嗎?」
「他為什麼沒死啊。」我微微抬頭,看着醫院的天花板,流下了眼淚。
陸寧沖愣在當場。
他喂我喝了點水。
我慢慢地開始和他講述起了那段不願提起的回憶。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
陸寧沖的手已經緊握成拳,他臉色異常難堪,卻心疼地揉了揉我的發頂,「周梔,我一直沒敢問,是怕在你心裏被比較。」
「我怕我沒有他好。」
「我怕你更喜歡他。」
「我嫉妒,我介意,我害怕,在你心裏最忘不掉的人是別人。」
「是我太小氣了,才不問你,害得我的乖乖白白被欺負。」
他乾裂的薄唇貼上了我的額心。
等我完全休養好出院那天。
「他快沒錢看病了,英國醫療可比國內貴太多了。」
「真好。」
陸寧沖聽了笑了起來,捏住我的鼻子,「小壞蛋。」
寵溺不已。
陸寧沖又重新策划了一次婚禮。
這次更加盛大,也更加莊嚴。
因為外面圍了一圈戴着墨鏡的冷酷安保,每個人胸前都掛了一把機槍。
神父讓我們相互宣誓。
讓我們交換戒指。
讓我們激情擁吻。
陽光灑下,落在了我的身上。
沈業番外
和周梔離婚以後。
沈業每天都去放縱自己,享受犬馬聲色。
可他又經常會覺得空虛,好像溺水一般絕望。
朋友們都畏懼他的陰晴不定,漸漸地,他也不再聚會。
一個人待在家裡。
他開始思考,周梔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從第一次見面的心動,到遲遲得不到回應的無趣。
再到意外發現原來她也暗戀自己的緊張。
不過那個時候,他和趙施晚感情不錯。
趙施晚是個很會來事,又很給他長面子的女朋友。
他沒想過要分手。
就這樣吧,也挺好的。
直到和周梔結婚,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軌。
他的內心從來沒有那麼安寧過。
他沉迷於這樣的生活。
直到趙施晚再次出現,那麼多年的相處,讓他對這個女人既厭煩,又不能不聞不問。
其實他根本沒怎麼介意趙施晚逃婚。
選擇和她結婚,也只不過是覺得合適。
而選擇和周梔結婚,卻似乎是他的私心。
可是周梔已經得到了那麼多,卻還那麼貪心,一點都不乖。
他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也不喜歡鬧騰的女人,更不喜歡讓牽動他心情到這種地步的女人。
周梔全佔了。
他試圖警告周梔,但她卻越來越違逆自己的心意。
甚至離婚。
呵,沈業把周梔養成了一朵溫室里嬌嫩的花。
用金銀珠寶堆砌,用瓊漿玉液澆灌。
離開他,她還活得下去?
沈業惱怒地答應了離婚。
卻萬萬想不到,至此,再也沒了周梔的消息。
他從暴怒到冷靜。
又從冷靜到不屑。
最終從不屑到慌亂。
服軟,似乎是他唯一的選擇。
沈業找到了周梔。
本該是一次美好的重逢。
她卻非要氣他。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怕他。
沈業的手有點抖,那些記憶全都涌了上來。
他自己也開始害怕。
到底都幹了什麼混賬事。
怎麼辦?
他的梔梔要跑了。
他的梔梔不要他了。
慌亂和恐懼籠罩着他。
讓他不得不一次次服軟,求饒,認錯,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