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掌燈的史吏徐徐走來,「陛下,今日的奏摺還沒批。」
我撂起衣袖,區區幾百斤奏摺而已。
燈火搖曳,寡人奮力批完後,臉都黑了,又是禮部尚書和戶部尚書為了幾兩銀子而抹黑對方,還有打各家大臣的雞皮蒜毛的小事。
寡人雖是皇帝,但脾氣不好,且最討厭批奏摺。
父皇錯了,我生性與他並不像。
他作為史上最懶惰的國君,天天擱龍床上睡大覺,國都沒亡,反而繁盛至極,而我天天看奏摺打理着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覺得有愧祖宗。
思及此,父皇留下的龍床又硬又大又礙眼。
「來人!
把這龍床燒了。」
太監們齊齊跪了一地「陛下息怒,先皇說過,這龍床是世代相傳的寶物啊,陛下要燒它,簡直大逆不道。」
「……」我父皇的遺召中,強調了三遍,他留下的床比寡人的地位高……起初,我以為父皇在龍床上日夜酣睡三十載,死也捨不得。
可有一天。
我剛睡下,卻被熱醒,睜眼已經坐在一個男人懷裡,手被他握住,一筆一划批奏摺。
而我動彈不得。
而這男人並不在乎我從哪裡來,他只需要借我的手批奏摺。
我幾番想看男人的臉,反抗失敗後,我言語挑逗,勾引甚至摸了他,他絲毫不為所動地堵住了我的嘴……天光漸曉,我熬不住,暈了。
有人在推我,「陛下……陛下……快卯時了,該到上朝的時辰。」
我一睜眼,宮女為難地圍在我床邊。
原來是夢啊。
接下來的日子,彷彿見鬼般,我連續幾個晚上都夢見自己坐在那男人懷裡在批奏摺,而這奏摺是空白的……他若溫柔點也罷,可這男人的心和身子一樣硬,連口茶都不喝。
老黃牛也要累死了。
終於,日夜操勞後,我一改往日早朝晏罷的勤儉作風,昏睡不起。
唯有大臣在寢宮外記得敲門。
「陛下,北地大旱三年,修渠的款被層層搜颳了,該如何是好啊……」「陛下,朝陽縣主不願和親,鬧死鬧活要上吊啊。」
「陛下,您快出來啊,南蠻的亂臣打過來了!」
眼看國都要亡了,我聽得揪心。
但我身在寡人的養心殿,魂在另一個陌生的寢宮批奏摺,實在無能為力。
這次,我學乖了,奏摺批着批着,一顆圓潤的淚滴落在白紙上。
「誰家姑娘天天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