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平,我擺爛,我不做人了!」
陸澤空累得徹底頹坐於地上,攤開雙腳,調整個舒服的姿勢,看着巷外的光怪陸離。
有時候他也會像這樣,看着不遠處的各色行人,聞着飄來的桂花香,在回收舊家電的喇叭聲中發獃渡過。
「釘鈴~~」
清脆的鈴鐺聲響,巷後,一道小巧的楠木玻璃門推開,撞響門框上的黃色銅鈴。
周圍的幾隻貓兒聽到聲音,叫喚着,紛紛向門扉匯聚,一隻白色的貓咪從安全梯躍下,踩着他的腦袋過去。
連貓都欺負他了嗎。
目光無力地順着白貓行至門前,他看到了一雙穿着白絲的緊繃小腿,往上看去是位身穿黑白女僕裝的美少女,唇紅齒白,最引人囑目是那對白色的貓耳朵,和雪白的細長尾巴。
她彎下腰,放下一袋三明治和一大碗牛奶,引得貓咪們瘋搶。
修長手指掐住最為搗蛋的那隻的後頸,將它拎起來,教訓道「慢點吃,不然都別吃了喵!」
貓妖嗎?見怪不怪了,心中讚歎長得真漂亮,不由感嘆以前想像力的貧乏。
澤空看着她霜雪般靈動的貓眼,她也注意到地上哪個落魄的人類,活潑一笑,露出兩顆的虎牙。
「人類,要不要進來坐坐喵。」
他跟隨貓少女進去,一來想了解這的情況,二來白毛、獸耳、女僕裝,對人均白毛控的中國人而言是無法拒絕的。
說句不好聽的,別人想害他都用不上陰謀詭計。
那根長長貓尾巴在前面左右擺動,強忍住摸一把的衝動,來到門內,裏面是一家歐式的小咖啡屋。
「﹂」型的松木櫃檯散發著獨特的木頭芳香,簡約的實木圓椅上零星坐着幾位客人,喝着咖啡,柔和黃光搭配一曲悠揚的口琴曲,宛如置身黃昏下的草原,呼吸到泥土的清香。
曲子竟然有些熟悉,他脫口而出「《愛爾蘭畫眉》?!」
愛爾蘭哨笛女皇Joanie Madden的作品,口琴版的是4/4拍,C位一把調,普通的十孔布魯斯就能吹奏。因為自已剛好在練習這首,所以了解一點。
「喲,懂行啊喵。」
貓少女略有驚訝,很少有人能說得這麼清晰「說起來這是你們人類的曲子,跟我們女僕長喜歡的那首很像。」
提到女僕長她神情充滿尊敬,隨後黯淡。
「只可惜…」
她沒有說繼續下去。
澤空不好多問,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瞟向鄰座,那是一盆植物腦袋,通過一根口器吸令着杯中咖啡。他不敢多看,縮回目光,如坐針氈。
一張菜單順着櫃檯滑到手邊「以前喝過咖啡嗎,喵。」
「嗯,袋裝雀巢算不算……」
翻看中英菜單,滿目羅列着各種沒聽說過的咖啡,像藍山、摩卡、卡布奇諾…還有一半地球沒有的種類。出於好奇,僅僅是好奇啊,找了一遍沒有貓屎咖啡。
掃兩眼價格表,都是很良心的價位,可身無分文的他遲遲不能做出決定,陷入窘境。
貓少女看出端疑,站在櫃檯內俯下腰肢,左手撐着臉蛋,故意就這麼看着他,催促說「快點啊,不要磨磨蹭蹭喵。」
半響,澤空弱弱地舉起半隻手,不好意思地問「那個……」
「白開水是免費的喵。」她搶先開口。
「那麼……」
「加熱要錢。」她搖搖頭「來霧都也有些時日了,你這麼慘的還是第一次見喵。」
嘲諷完她便去準備。
澤空打開手機嘗試連接無線網絡,嘗試輸8個8之類的密碼,都以失敗告終。
稍微平靜下來,已經有些飢餓,肚子渴求着食物的撫慰,但沒錢的他估計今晚要餓着了。
「喵。」
不一會兒,貓尾巴捲起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到他面前,是杯溫熱的摩卡,牛奶和巧克力混合,散發著醇香。
「沒有拉花啦。」她雙手端上一份三明治「不是免費的,等下給本喵洗盤子去。」
傳說中的沒錢付就去洗盤子嗎,他捧着溫熱的圓杯,吞咬下一口三明治,身子曖和不少,內心很是感動,現在沒什麼比這更有幫助的了。
泯下小口摩卡,十分香甜,好奇地看着廚窗外的生物,其中也有各膚色的人類,讓他更迷惑這是哪裡。
「第一次來霧都吧,喵。」當下沒有新的客人,貓少女坐在櫃檯里,伸着懶腰。
澤空點頭。
在接下的交淡中他終於了解到這座宏偉都市。
在地球之外,還存在另一個星球,人們習慣稱之為「異界」。
大概在一千年前,詭異的迷霧開始降臨異界,當時正值異界史上最慘烈的戰爭,所以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漸漸地人們驚奇發現,迷霧連接着一個未知的土地,通過這裡可以到達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只是極不穩定。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爭奪,戰爭結束,各個勢力達成「十二神聖圓桌會議」,並建立起一座城市,取名為「霧都」。
五十年前,迷霧開始降臨地球,通過霧都,兩個世界的人民震驚地發現,除自身外宇宙中還有另一個文明!
「猜疑鏈」形成。
「黑暗森林法則」開始生效。
聯合國招開緊急會議,無數專家政要連夜開會,導致脫髮頭禿。
雙方劍拔弩張,第一次兩界大戰準備開始,所幸異界高層似乎預知地球的存在,主動提出友好共存,地球方在充分了解了異界的硬實力後,也笑着答應下來。
並專門成立了專屬於霧都的歷年表,稱之為「霧都歷」,五十年一變。
「例如,今天是霧都歷2月19日,喵。」
給澤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超級大國,忽然發現了一個資源富得流油的地方,正打算找個由頭去順走。一去,我超,對面真的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然後被迫和平共處。
真正的和平是不可能的,而且異界掌控着無敵的連接神器——霧都迷霧。
試想一下人家可以隨時把核彈貼到你臉上,這誰坐得住?
因此,
各個組織、勢力、國家都要插一腳,於是形成現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局面。
這的人沒誰管得了,也不用管,因為霧都是個絕佳的實驗場,進行着各種外界絕對禁止的極危實驗,各種族的思想也在相互衝突,融合。
貓少女顯然對「兩界大戰」不感興趣,有些激動問他。
「人類,我要問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關乎你的生命安全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