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晚上,凌陌並沒有見到蕭景宸回來。
這一腔的怒氣,無法找到審問之人。
而昨晚受的委屈,凌陌怎能咽下。
凌陌探頭看了看已經漆黑的夜色,轉念一想,此時或是最好的時機。
蕭景宸不在,更方便行事。
待她查清楚回來之後,再跟他慢慢算賬。
就在凌陌準備出去的時候,翡翠在外敲門。
「小姐,你睡了嗎?翡翠進來陪你吧。」
「不用。」
瞬時,燭光熄滅,屋內漆黑一遍。
翡翠撓了撓頭,這麼多年來,除了新婚之夜,她一直伺候在左右。
這段時間,小姐像換了個人似的。
翡翠腳步輕挪,最後還是不放心,歇在了門口處。
而房內的窗戶敞開,裏面早無一人。
那日雖是被蒙住了雙眼,不過依照當時的判斷,馬車遠離凌府並沒有很長的時間。
而這區區短時間內,城郊外能找到荒廢的房屋寥寥可數。
況且,今日凌陌喚來翡翠找到了城郊分佈圖,現在要找到並不是難事。
前世,沒人能近得了她身。
穿越到了這邊,竟處處被受欺凌。
更何況,這件事情未免太過於蹊蹺。
凌陌低頭髮現,腳下荒無人煙的城郊路上,卻有一條深深的馬車碾壓痕迹。
她雙眸一亮,快步順着痕迹的方向前去。
車痕停滯,凌陌抬頭一看,面前是一間廢舊的草屋。
這還沒進門,迎面傳來一股腐朽的木頭味道。
凌陌捂住嘴巴,跨步走了進去。
屋內早已沒了人煙,只是地上深淺不一的腳印卻很突兀。
還有地上那依稀可見的血跡。
地上的血跡並不多,很明顯已經被人刻意處理過。
只有斑斑點點散落在乾枯的樹葉上面。
就在她蹲身之時,背後一股掌風傳來,凌陌一個偏身躲了過去。
下一秒回頭,凌陌臉色一變,身體往後移動,腳步一躍,跳窗逃走……
此時的王府已夜深人靜,西苑門外的翡翠早已進入了夢鄉。
就連院子外頭站了兩人都全然不知。
「王爺,王妃曾放言,西苑王爺不得……」
蕭景宸往後一撇,冷晚立刻閉上了嘴巴。
此時王爺渾身散發著寒氣,他可不想被一掌喪命。
冷晚不是不知,王妃被救之時,那兩人已經中毒倒地,而當時屋內並無其他人。
那兩人所中之毒,就是王爺身中毒素其一。
冷晚趕緊往後退了兩步,王妃今晚怕是逃不過了。
掌風揚起,門開,而後迅速又被關上。
裏面漆黑一遍,敞開的窗戶在微風的吹動下咿呀作響。
蕭景宸眼眸一緊,看向窗戶邊沿。
沒多想,縱身一躍,消失在黑夜裡。
風吹動樹葉的響聲,在茂密的樹林里顯得更加陰森。
凌陌拚命的跑着,絲毫不敢回頭。
黑衣人嘴角一揚,這位新晉的王妃,沒想到反應竟如此迅速。
可惜,身上卻沒有任何的輕功。
眼看着凌陌的身影消失在樹林里,黑衣人起身一揚,跟了上去。
一盞茶的功夫,哐當一聲,凌陌被扔在了枯葉上方。
痛,她的手臂因為這一摔,隱隱作痛。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抓住了。
論跑步,凌陌並不可能輸。
但是,這年代的人會輕功。
以她一個現代人來看,簡直就是在飛。
凌陌咬緊下唇,惡狠狠的瞪着眼前這黑衣人。
黑袍,蒙面,並不能看清。
凌陌輕咳一聲,緩緩的站起身。
只見黑衣人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你不怕?」
凌陌知道,以她現在這情況,根本就逃不出去。
她輕蔑的笑了笑「怎麼,難道求饒你就會放我走嗎?」
黑衣人眼瞼微動,傳聞中的相國公府嫡長女,膽小怕事。
現此,怎是這反應?
「只要你不亂動,定不會傷你。」
黑衣人緩歩上前,走向凌陌的方向。
就差一步,黑衣人就能抓住凌陌的肩頭。
須臾之間,凌陌掌心張開,用力一撒,粉末飄散。
嘶……
黑衣人悶哼一聲,藥粉苦辣,能傷眼眸。
即使用手臂擋住了一大半,眼眸還是染上了些許。
就這一小會的時間,眼睛發痛。
從後趕上來的另一黑衣人出現在後方,緊張問道「少主,現在如何是好?」
「追,她今晚逃不出這樹林。」
兩黑衣人用力一躍,輕身躍起,往前追去。
凌陌根本就沒想過乖乖就範,那是傻瓜行為。
誰會相信一黑衣人的鬼話。
只有靠自己才是真理。
這深夜樹林錯綜複雜,不一定能找到她。
身後,一股寒風襲來。
凌陌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雙眼一花,胸口堵漲,整個人被背後的掌風旋起。
下一秒,又啪一聲,掉落在地。
啊……,凌陌不由得發出痛喊聲。
這古代的男人,都這麼狂暴的嗎?
凌陌低頭看向手臂處,衣裳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沒想到,王妃竟能有此膽識,眼皮底下還想逃跑?」
王妃?
凌陌心尖微動,這難道是衝著蕭景宸來的?
「你究竟有何目的?」
凌陌嘗試着想再次站起來,但是連續從半空中摔下,腳腕活動已有些受限。
「我說過,只要不亂動,你就會沒事。」
凌陌冷哼一聲「沒事?那你為何要追我?難道為了蕭景宸?」
黑衣人並未出聲。
凌陌心裏咒罵,蕭景宸,究竟外頭還有多少仇家?
遇上他,真是倒了十輩子的霉運。
「拿下。」
凌陌這才看清,那人身後還有一人。
竟還找來了幫手?
那人快速上前,凌陌忍痛,用力腳步快速一移,手上的銀針一紮。
快,准,狠,沒有一絲的猶豫。
另一黑衣人雙手捂住脖子受傷處,瞪眼皺眉,下一秒,倒在了地上。
身為少主的黑衣人,蹙了蹙眉,她,竟能在如此危急之下反擊,而且出手如此之快。
「你,就不怕死?」
凌陌額上的冷汗不斷往外滲出,微微喘氣。
剛才那一動,腳腕上的疼痛更強烈了。
「死?我早就嘗試過一次了。」
黑衣人並不領會,冷冷的說道「只要他來了,就會放你離開。」
凌陌柳眉蹙了蹙,他?
應該是指蕭景宸了吧。
「他不會來的。」
凌陌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堅定,沒有半分的悲感之情。
「呵!」黑衣人並不領情。
這女人的招數用過一次,還想用第二次嗎?
這次定不會再上她的當。
凌陌頓了頓。
「因為,他,對我,憎恨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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