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頭看過去,就看見余笙舉着酒杯對鍾南衾說,「眠眠對酒精過敏,這杯酒我替她喝了。」
說完不等鍾南衾開口,他仰頭,一口乾了。
蘇眠鬆了口氣,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在某人眼裡,卻像是……害羞?
鍾南衾看了余笙一眼,隨即將眸光掃向一旁的蘇眠。
蘇眠正好抬眸,兩人的目光恰好碰到一起。
他雙眸漆黑如墨,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她的眼神中透着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長。
心跳突然加速,蘇眠覺得臉頰微微發燙。
她趕緊收回視線,待心跳平緩下來之後,這才偷偷鬆了口氣。
只是,又覺得莫名懊惱。
如果她沒記錯,加上這次,兩人不過是見了兩次面而已,他是她學生的家長,她是他孩子的老師。
關係,僅此而已。
可剛剛他那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搞得她心裏直發虛,就跟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一頓飯吃完,余苗已經喝醉趴下了。
余笙將余苗搬上車,對坐在駕駛座上一臉緊張的蘇眠說,「順路捎鍾老大一程,他家就在那附近。」
蘇眠一聽急了,她剛拿駕照不久,今天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開車。
本來就緊張,如果鍾南衾再坐進來,那她直接就不用開了。
只是,不等她拒絕的話說出口,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男人已經坐了進來。
剎那間,蘇眠覺得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一下子就變得逼仄起來。
北城大街,一輛紅色的小車以40邁的速度緩慢的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時不時有騎着單車的少年超過她,並回頭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但駕駛座上的蘇眠就跟沒看見似的,依舊保持着40邁的速度,穩速向前。
直到一個路口,遇上了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蘇眠鬆開一直緊握着方向盤的手,偷偷的擦了擦手心的汗,這才敢抬眸悄悄看向一旁坐着的男人。
見他雙眸微閉,像在閉目養神,一顆緊張的心這才緩緩落下一點。
收回視線,剛看向前面的紅綠燈,突然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他問,「第一次開車?」
蘇眠老實點頭,「嗯,剛拿駕照不久。」
「還不錯。」
蘇眠立馬抬眸看向他,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見他眼神清明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就回了句,「謝謝。」
之後兩人再無交談,直到快要到蘇眠住的地方。
「直接開進去,我送你們上樓。」
蘇眠下意識拒絕,「不用,我可以……」「蘇老師,」鍾南衾直接打斷她即將開口的拒絕,語氣有些沉,「你似乎很害怕面對我?」
蘇眠眼皮一跳,「怎、怎麼會……」鍾南衾淡淡的收回看着她的視線,清冷出聲,「沒有最好。」
車子停進了車庫,鍾南衾將兩人送上樓。
放下爛醉的余苗,鍾南衾出了房間。
蘇眠在裏面將余苗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她以為鍾南衾已經走了。
可一抬頭,就看到他正坐在沙發上,電視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他手裡拿着遙控器。
聽到動靜他抬頭,兩人視線碰上。
他眼眸深邃,此刻看着她的眼神漆黑而清明。
她同樣看着他,因為緊張,眼神有些閃爍,卻透亮得讓人悅目。
夜,已經很深。
四周,一片寂靜。
只有電視里傳來低低的聲音……空氣中靜靜流動着一種讓人不安的因子,蘇眠忍不住抿了抿唇角。
她正要開口說點什麼打破眼前這種讓人窒息的安靜,就看見鍾南衾已經站了起來,一步步朝她走近。
蘇眠瞪圓了兔子般的眼睛,忍不住後退「鍾、鍾先生,你還有什麼事嗎?」
別再靠近了,她快無法呼吸了!
直到兩人近在咫尺,他一手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一臉不安的小女人。
「呵!」
他勾唇輕笑,深邃地眸子藏着蘇眠看不懂的情緒。
「蘇老師真的不會喝酒?
真的酒精過敏?」
蘇眠一愣,他不信?
為什麼不信?
自己又沒在他面前喝過酒……等等!